無論家長們多么愛自己的孩子,如果經常向孩子提出“聽話”要求,并總是要求孩子服從自己,他骨子里就是個權威主義者。這樣的人幾乎從不懷疑自己對孩子提出要求的正確性和不容否定性,他潛意識中從未和孩子真正平等過。但在孩子眼中,他們只不過是些“不聽話”的家長。
要求孩子“聽話”在我們的生活中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。聽不聽話,乖不乖,已成為人們評價孩子的一個簡易標準。但其實,大人更要做“聽話”的父母。
作為家長,當然不是件件事都“聽話”,在孩子的成長中不免會和孩子發(fā)生沖突。但現(xiàn)在想來,幾乎所有的沖突都反映了家長的問題,也就是說都包含了家長對孩子的不理解或解決問題方式的不得當。家長應該要聽孩子把話說完,再去決定誰是誰非。
兒童的意識發(fā)育和語言表述能力常常不同步,很多東西想到了,但說不出來,或者是說出來的和他們的本意有很大的距離。他們用得最多的表達方式是聽話或不聽話,順從或反抗,歡笑或哭泣。大人不要簡單地認為前者好,后者不好,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地讓孩子“聽話”。一定要從他們的各種表達中,聽出孩子的心聲。還要想辦法引導他們用語言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。
但這種“縱容”并不會把孩子慣成一個唯我獨尊的人,恰恰相反,孩子會非常善解人意,懂事又穩(wěn)重。
父母應該真心地尊重她的各種想法。家長是孩子第一個且最重要的榜樣。如果家長在任何事上都想說服孩子按大人的想法來做,整天要求孩子服從自己,就教會孩子在無意識間也用同樣的方法對待他人。幼小的孩子很快學會一套綁架家長的做法,“不聽話”就是他們慣用的繩索,消極但有效。這種事件積累得太多,會形成極端心理,發(fā)展為一種偏執(zhí)。教育中許多看似司空見慣的做法,背后其實有很多人們看不到的錯誤。多年來人們習慣于要求孩子“聽話”,這仿佛是為了孩子好,但深人分析,就可看到這是成人與孩子間的不平等。并非父母們不愿平等地對待孩子,而是不容易對自己的權威意識產生警覺,不曾意識到自己在孩子面前扮演了權威的角色。
哲學家弗洛姆對權威主義倫理學充滿批判,認為它所主張的就是“服從是最大的善,不服從是最大的惡。在權威主義倫理學中,不可寬恕的罪行就是反抗。”①無論家長們多么愛自己的孩子,如果經常向孩子提出“聽話”要求,并總是要求孩子服從自己,他骨子里就是個權威主義者。這樣的人幾乎從不懷疑自己對孩子提出要求的正確性和不容否定性,他潛意識中從未和孩子真正平等過。但在孩子眼中,他們只不過是些“不聽話”的家長。
基本可以肯定的是,凡是那些非常自以為是,也就是偏執(zhí)的人,他的童年中一定有一段較長的必須服從于他人意志的生活,個人的意愿不斷受到壓抑。這是童年時代環(huán)境給他留下的心理創(chuàng)傷,一生難以完全愈合。很多人把這種偏執(zhí)施行于自己的后代身上,又在后代身上留下偏執(zhí)痕跡。
當然,做“聽話”的家長絕不是對孩子言聽計從,不能突破道德底線。對于孩子那些沒有禮貌的發(fā)號施令,沒完沒了的交換條件,粗魯無禮的話語,一句也不能聽。否則就是縱容。“聽話”與縱容是完全相反的兩種東西。“聽話”的實質是如何理解兒童,如何平等對待兒童;縱容只是溺愛。“聽話”培養(yǎng)的是具有民主氣質的公民;縱容只能造出一個頤指氣使的小暴君。
盧梭說:“當兒童活動的時候,不要教他怎樣地服從人;同時,在你給他做事的時候,也不要讓他學會役使人。要讓他在他的行動和你的行動中,都同樣感到有他的自由。”②用本文的話語來表述,就是家長和孩子都不要去控制對方,都要做“聽話”的人。而家長作為強勢者和主導方,是局面的開創(chuàng)者―想有個聽話的好孩子,做家長應有的智慈一定要記?。涸诤⒆用媲笆紫茸鰝€“聽話”的家長。